白瓷碗

曲终人不见,江上数峰青。

【旭润】缓缓·番外二 两世镜

人物属于原作,爱意属于人物,ooc属于我


正文HE结局后,大小旭凤穿越时空置换梗


少年旭凤V成年润玉


有部分正文提及的梗,先看正文会更好哦。

写的不太满意,发出来供君消遣罢。

爱你们,比心。


番外 两世镜

 

九重天上,留梓池旁,栖悟宫中。

旭凤仰卧在床上,拥着被子想了半晌,才大概想明白自己目前是个什么境地。

一个月前,正逢月半。

阿邈在酆都鬼市上,用鲛珠换了一颗石头。

这块石头约莫铜钱大小,灰扑扑的,没有半点不寻常。旭凤横看竖看,也没看出来它有内藏珠玉的潜质,只觉得这孩子大概是被骗了。

北阴酆都大帝却说,太子好眼光,挑中了一颗劫灰。

 

在无量量劫之中,世间逐渐演化出两条河流。

一条是忘川,无根无源,无来无往,是天界和魔界的分隔线;一条是冥河,没有来处,只有归路——传说,冥河的尽头是天地的意志,冥河的底部,散落着量劫之前的世界余烬,乃万世不灭之劫灰。

君诚自己也没想到这物件来头这么大,很是惊讶。

从缨却道:“可这么小一颗,能有什么用处呢?”

大帝道:“不知多少年前,冥河畔也曾出现过一颗劫灰。不过手掌大小,将它磨碎,化于冥河水中,再覆于玉石之上,乃轮回台上轮回境,能照亿万人之千百世。”

旭凤觉得甚是奇异,便问:“亦可照神魔之前世?”

大帝道:“神魔陨落后乃化作天地之息,何来什么前世?”

从缨听罢,瞄了旭凤一眼,回过头来笑吟吟地说:“那——照一照前尘,忆一忆往事总没问题吧?”

大帝只得笑应道:“好罢好罢,前世镜没有,我就替你这丫头造一造这前尘镜吧。”

 

这镜子造的颇为不成功。

昆仑玉的镜面上一片灰扑扑的,什么也看不出来,当个装饰都够呛。谁知却是个颇有脾气的灵器,昨日旭凤饮得多些,手一抖,泼了它半盏酒,今日一早便从璇玑宫到了栖梧宫。

还是少年时的栖梧宫。

旭凤躺得久了,想要出去转转,便拈了个决掩了自己身上的魔气。

再算一算,这时候他估计只得人间十四五岁的模样,同眼下这高大身形实在是很不相称。幸好他化形术虽然不怎么样,变自己少年时的样子还是可以的。

门外了听左等不得、右等不得,眼见早就过了起早的时辰,万不得已摸进殿去,看见的就是二殿下低头左看右看的场景。

二殿下一向不喜欢旁人进殿,不知怎么,今日竟没有多说什么,只问:“夜神大殿现在何处?”

了听一阵莫名:“夜神?殿下你是问夜神吧?还是问大殿啊?”

旭凤这才明白,好容易想起来有段时间他管兄长叫夜神大殿,却忘了他如今还小,前代夜神羽化后,现下还没有新的夜神。

他索性道:“兄长现下在何处?”

了听更加奇怪了:“殿下你忘了?昨日大殿下捞你下来后,就回璇玑宫了啊。”

他这么一说,旭凤适才恍惚回忆起他小时候这怪癖。

他小时候,甚爱爬到梧桐枝上去。父神觉得这有堕天家威严,母神只恐群臣心底觉得他较润玉显得小儿习气,不够稳重,因此也严令他不许再干。

可他不仅要爬,还故意要人接了才下来。比之将来虽爱爬树,但尚能自己下来的从缨还多有不如。只是润玉好脾性,总是不厌其烦地接了他,送回殿中。

夜风习习,他二人提一只灯,从栖梧宫中边角的桐林里一路走进殿去。路经留梓池,水波在夜色中粼粼,还有立于池畔的,用云彩幻化出的凤凰花。

旭凤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
原来你那时,就那么喜欢我。

而我,还真是恃宠而骄啊。

 

恃宠而骄的凤娃正有些莫名地看着眼前的宫室。

他一梦醒在璇玑宫,里里外外寻不到兄长,独自回了栖梧宫,才发现外头看着没大改,里头全变了样。

殿内长阶两旁,两个数丈见方的水池,倒映着殿中雕栏,顶上镂刻。殿内无风,水静无波,池中青莲半开,锦鲤似在镜中游弋。

此处竟然一个仙倌仙侍也没有,只有内室近榻两边的墙上,挂了两幅画。一副是凤凰水下映菩提;另一幅,是一副人像。

画中人素衣散发,赤着双足,脚下莲花隐在淼淼水汽中。虽然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,但颇有些出尘的意味。

他长相虽然稍稍明朗些,但好在气质清淡,依稀有几分兄长的影子。

再仔细一看,旁边垒着的红泥印,不正是润玉二字?

兄长画的?旭凤吃了一惊,旋即便有些吃味,兄长都没有替我画过画。

不对!这画的到底是谁啊?根本没见过!

他心里正一阵赌气,一阵纳闷。只听得身后一个女声奇道:“一路上听宫人们说殿下从璇玑宫跑回来,原本我还不信的。殿下今日不是要去西方,怎么回来了?”

旭凤回过头来,邝露倒愣住了,她迟疑着说:“三殿下?”

不像吧。

 

月下仙人的姻缘府上,月下仙人仔细打量了一番,确认道:“没错啊,这是小时候的凤娃啊。”

旭凤心想,在此处我已经长大了,难道我竟到了将来?只听月下仙人继续道:“你别说,你这样子同明殊还真有些像。——不过,你干嘛这样跑出来?”

旭凤晨起没找到合适的衣服,只得穿着寝衣,赤着足跑出来。远远望去,同那画中人身形仿佛,确实不大容易认出来。只是——

“明殊是谁?”

邝露解释道:“尊上,那是我们天上最小的三殿下。”她看旭凤还小,此刻都未敢透露他二人的关系,怕吓着他。

只是旭凤仍旧问道:“尊上?你怎么这么叫我?”

邝露自知失言,不再说话了。

月下老人接过话头道:“只因你身份尊贵,故有此称呼。”

怪怪的,不过暂且这样。

旭凤接着问另一个问题:“你们称呼他三殿下,那他是我弟弟?”

不是···

邝露答道:“他是当今天帝陛下第三子。”

哦,当今。

天底下原没有亘古不灭的东西,天帝这个位置又岂会只属于一人。原来父神,这么早就退位了。

他道:“兄长就是当今天帝吧。”

邝露有点惊疑,旭凤道:“不然,你为什么不叫我陛下呢?”

邝露默认了。

一时间,旭凤心里五味杂陈。

兄长做了天帝,这很好。

只是他如今娇妻在旁,儿女绕膝,似乎又不是那么好。

他居然会娶一个鸟族的女孩子,还生了一只小凤凰。

他替他画画,还让他住在栖梧宫。

那我呢?

他这么想,亦是这么问了出来。

你?你上来住璇玑宫,下去住禺疆宫啊。

狐狸仙下意识想回答,但又生生刹住了车

他的迟疑让旭凤更加不是滋味了,他试探道:“他是你们未来的储君?”

邝露下意识回答:“没有啊,太子殿下住天池旁的和光殿。”

哦,他都有三个孩子了。

说到底,还是没告诉我我现在在哪里,在做什么。

他心底一阵烦躁,带着一点隐晦的不安。

我在哪里呢?

在你的生命中,现在的我,又在哪里?

“凤凰?”

兄长!旭凤惊喜地回过头来。门口耀目的天光里,逐渐出现一个人的影子,依稀可见雪衣广袖,银纹高冠,他似乎看起了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。待走近了瞧,许是回来得急,额上还有细密的汗珠,又好像和少时在树下接他的样子一模一样。

旭凤有点恍惚,愣愣地说不出话来。

月下仙人急急迎上去:“哎呀,你可回来了!”再不回来,我俩可就要兜不住了呀。

月下仙人缠着他说了半天也说不清原委,还是邝露道:“我倒听说前两日北阴大帝差人送来一面镜子,今早两位殿下便是去酆都致谢了。”

这镜子润玉约莫有点印象。他兄妹二人对鬼市报以极大的热情,旭凤每次带了他们出去,总要捎点什么回来。这次这镜子看起来普通的紧,不曾想这么不寻常,只道:“无碍。便去酆都叨扰一下大帝。”

 

每逢月半,酆都鬼市便开。

冥都原本空阔的长街上,一个个摊铺呈两列排开。人声鼎沸,熙熙攘攘,全然不是平时冷寂的样子。

旭凤随着润玉在这街上闲逛,疑道:“兄长不是说要去寻北阴大帝?”

润玉想了想:“我记得,你小时候,总想来酆都逛一逛鬼市。”

是了,很想。可是父神母神不会同意的。

只有润玉,会在夜阑人静的时候将他送回栖梧宫,听他说一说这个愿望。

他还记得。旭凤心中一阵欢欣,又捺不住地失落。

“你要去找你的孩子们吗?”

润玉摇了摇头。“他们都很乖,不会有事的。”

哦,很乖。

不,他在心底偷偷地反驳。是你太好了,你看谁都很乖。

比如,你小时候看我。

那个时候,你只看我。

他心底突然生出一种隐秘的嫉妒,又升起一点近乎自虐的想法:让我看看他们,看看这些分走了你关注的孩子,同你,是不是有点像呢。

他迫切地看向润玉,想要说出来,却冷不丁被一个小贩挤得一退。

“客官来看一看啊,我们鬼界的话本子可是六界最丰富的。质量好,更新快,就是天界姻缘宫也不能比啊。”

什么乱七八糟的。旭凤正待回绝,却在转过头去的那一刻一愣。

那摊头上垒起高高的话本子,除此之外,还叠了几卷画轴。有一幅大喇喇摊在那儿供人观赏。

画的是冥界长街上,一人提灯缓步而来,素衣着身,墨带束发,聚集的群鬼在他身侧分开,如同泾渭分明的岸与海。画的不甚精细,意境倒是特别。

那小鬼见他有兴趣,更兴奋了:“哎呀哎呀,客官好眼光啊!这幅太子夜提灯,画得是天界太子初来我冥界时的场景。往后这几百年啊,太子甚少露真容了,此画甚是珍贵啊!”

润玉看他推销得兴起,忍不住低头以手握拳,轻咳了两声。

那小贩回过神来,定睛一看,咦,这画虽然画的不太逼真,但同这眼前的少年竟有六分相似,不由讪讪:“这,这,太子殿下这几百年,真是,真是,风姿依旧啊!告辞!告辞!”他急急说完,一阵风似的卷着摊跑了。

旭凤回过头来,看向润玉:“这画中画的,是住在和光殿的那位太子吗?”

润玉点头:“只是眼下还要高些。”

旭凤试探道:“他和我长得挺像的。”

润玉应了一声。

旭凤踌躇道:“这应该不是侄子像叔叔吧。”

润玉憋着笑回了他一句:“不是。”

啊,是这样啊。

旭凤心头乱得像麻绳,一时欣喜,一时惊异,一时又觉得怪怪的。还有——

“你为什么不觉得尴尬呢?”

你看见我,对一切尚且未知的我,总应该,有点不自然吧。

润玉坦诚道:“因为你并不属于我。”

你属于过去那个,仍对未来一无所知的润玉。

那个在深深宫墙里,期盼着清清浅浅安度余生的少年,在心底,藏着一个有关你的小小的梦。

而那个陪我走过波折岁月、淌过浩瀚洪流的人,才是我的旭凤。

你们今后,可能在某一刻情窦初开,在某一日互通心意,又在某一年势同水火。

但你们终会在一起。

而这一切,我无法向你言明。

旭凤似有不解,只迷蒙道:“你不担心那个旭凤回不来吗?”

润玉无声地笑了出来:“大概是因为我知道,不论山长水远,还是时光浩荡,他都会回到我身边的。”

我相信他。

旭凤骤然明了。

所爱隔山海,山海皆可平。

他低低道:“你也不属于我呀。”

我的兄长尚且年少,连我爬得太高他都会为我着急。

他一定会很着急的。

他没有你这么强大,我也没有。

但是没关系,我们总会一起长大。

我也想要,回到我的兄长身边。

陪着他。

永远,陪着他。

 

旭凤回过神来,拉着他的手走向前去,润玉道:“我有话问你。”

旭凤笑起来:“你是不是想问我,会不会觉得几个孩子分走了你的心,会不会醋上一醋?”

“所以呢?”

“有时候难免醋一醋。不过我知道——”他微微抬起头来,凝视着他的眼睛笑了,“在你心里,最重的,还是我。”

只有我。

不是哪一年哪一刻的我,也不再是哪一面哪一眼的我。

而是无数点滴堆砌起来的,现在的我啊。

 

血月之下,空气中浮动着青色的鬼火,像是人间夏夜的萤光。

他于火光之中,抬眼一笑,一如当年。

可此时心绪,又不再是当年了。

不过,这都不重要了。

对吗?


EN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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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为什么还不变回来?”

“因为我变回来,此处没有衣服可换啊。”


真EN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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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劫灰,这个东西来自远古大神菖蒲大大的《夜谈蓬莱店》,有借用。其他冥河底,镜子什么的全是我胡编乱造。


作者有话要说:

想了想,还是给写了吧。

没灵感,写的不满意,铺陈太多了。这个架构应该单独开一篇的,但是我最近真是欠学习的债太多,还不清了······

你们就随便看看,当我还个早上的愿吧。

有了三重雪,有了两世镜,强迫症的我还有一篇成年旭凤V少年润玉,不多,能写完明天发?

然后我就要专心学习去了······


另,明殊,殊是特别的意思,不是殊途的意思。

篇幅、笔力都有限,有什么没交代清楚的问题,欢迎评论讨论

比心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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